法国实验心理学家阿尔弗雷德·比奈:智力测验的创始人

2021年12月4日 发表评论

归根结底,大脑就是一架思考机器。在我们的语言中,基本上每一个涉及大脑的表达都认可这一点,比如“脑筋比较好”(或者,大家都不愿意听到的,“脑子不好使”)。你不会首先将大脑认定为一种感觉器官,虽然,情绪的体验无疑与理智的思考同样重要。你也不会认为大脑的主要作用是影响行为,虽然,正如本书在“行为主义心理学”一部分所详细阐释的,在很多时候大脑能够对行为施加影响。不论如何,当我们想到大脑时,首先映入脑海的,就是“大脑乃思想的司令部”。

所以,正是“思想”本身让认知心理学家“着迷”。具体而言就包括,我们的思想是如何出现的?是什么东西促使我们的想法产生,改变着这些想法,并且使得这些想法能够如此强烈地影响我们的情绪和行为呢?我们的头脑如何创造记忆,我们如何针对事情作出决策,譬如晚饭想要吃什么,又或者在选举政治领袖时应该相信谁?智力的作用是什么,我们的身体内部在学习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另外,思想又如何与情绪、习惯和不正常的行为产生联系呢?思想与人类体验的方方面面都息息相关,是我们的知觉和意识的基本组成部分。在心理学领域,对于思想进行思考最多的或许就是认知心理学家。

阿尔弗雷德·比奈[Alfred Binet 1857.07.08-1911.10.18],法国实验心理学家、智力测验的创始人,生于法国的尼斯,逝于法国巴黎。

生于1857年,出生地:法国,尼斯。

卒于1911年,逝世地:法国,巴黎。

毕业于索邦大学与萨尔贝提耶医院。

阿尔弗雷德·比奈的核心思想

阿尔弗雷德·比奈是智力测验领域的一名先驱,至今仍然被广被使用的某些智力测验版本——距其出现已经一百多年——仍然以其姓氏命名。大多数情况下,他之所以对心理测验和个体差异感兴趣,都来自他两个女儿的成长与发展,两个女儿相差两岁,给了他很多启发。

在比奈的同时代,其他针对个体的智力测验同样存在。弗兰西斯·高尔顿(FrancisGalton)与詹姆斯·麦基恩·卡特尔(James McKeen Cattell)根据自身的理念开发了心理测试。但是,由于比奈的研究,智力测验的发展才突飞猛进,同时,对于智力的定义方面,学界亦倾向于将其视作一种整体的特质,可以通过个体在多个领域的表现对其加以衡量。

当时,法国公共教育系统开始实施强制入学政策,由此需要大范围的智力测验。学校的官员希望能够鉴别出那些无法跟上课业进程的学生,以便确认是否应该将他们送入特殊教育学校或者特殊教育项目。他们选择了比奈,让他来应对这一挑战。1905年,他开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套测试,其中包括三十个任务,难度跨度较大。测试的行为包罗万象,其中既包括使用目光追随光点的能力(这是非常简单的任务),也包括极其困难的句子填充任务。比奈的目标是希望这个测试能够成为一种客观且实证的方法,从而有效鉴别出那些学习迟缓者,以及患有严重智力障碍的个体。

令比奈的智力测验在时间考验中脱颖而出的法宝,是他对于“常模”的使用,常模即大范围数据的平均值 [1] 。参加测试的人数越多,收集到的数据就越多。而数据越多,即可使得统计分析的基础更加牢靠,个体的测验结果也就具有了更加丰富的背景和意义。设想,你和两位同事进行比赛,看看谁能记住更多位数的数字串。不论你的最终排名是第一、第二抑或第三名,你都必然能够对自己的记忆能力有一个深入的认识。只不过,倘若你的同事恰巧都是天才——或者都是健忘症患者呢?现在,请再设想,假设把同样的记忆测验标准化,然后找来一万人进行测试,参加测验的人能够代表各种各样的美国成年人。如此,则你的排名——这时候你不再是与两个人进行比较,而是参照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的结果确定排名——看起来用处就更大了,对吗?

所以,比奈逐渐增加了测验的长度,同时不断对其加以调整,从而反映出他正在做的研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积累了一整套常模,涵盖了不同年龄段的多种行为表现类别,这使得他不仅能够识别出某些学生存在着明显的缺点并需要进入特殊教育学校学习,还能够极其精准地确定其智力水平。最终,比奈找出了一种方法,可以将任一个体儿童的表现与其所属年龄段的“平均”儿童作对比。看图学“画”,识别硬币并且找零钱,注意到言语中存在的错误——比奈的测验衡量了心智功能的不同领域,汇总分数则能够大体反映出一个人的总体智力水平。比奈测验的结果与教师测量得出的学生智力分数高度相关,进一步说明其有效性。

测验中的多项任务组成了一个阶梯,个体必须逐级通过各个子测验。一个儿童能够在阶梯上攀爬到哪里,在理论上能够反映出他的智力水平,而且会被视作他的“心智年龄”。

比奈认为,在儿童完全成熟之前,智力都会逐年提升。随后,威廉·斯特恩(WilliamStern)率先提出了“智商”(简称IQ)的概念,其最基础的形式,就是一个人心智年龄与实际生理年龄之比。

比奈认为,一个儿童应该仅仅同与之背景相类似的其他儿童进行对比,原因在于,他认为基因和环境同样会对总体智力产生影响。最终,他的测验得以拓展,将成年人涵盖其中,随后的一百多年间,他的学术成果成功塑造了心理测验的重要角色。

  阿尔弗雷德·比奈的重要影响

比奈最初的测验最终演化为“比奈—西蒙智力量表”,由其学生西奥多·西蒙(TheodoreSimon)修订。该量表随后进入美国,刘易斯·特尔曼(Lewis Terman)将其整合入“斯坦福—比奈智力量表”之中,至今该量表已经更新至第五版。比奈十分重视智力的量化测试,以及更广泛的心理评估,由此他开创了一个全新领域——心理特征量化——的探究。比奈在认知发展领域的发现同样影响到了许多知名发展心理学家,其中就包括让·皮亚杰。比奈的研究成果,为运用心理测验解决实际世界中的问题树立了标杆。比奈所处的时代早于行为主义者,因此他的实证化研究也预示着后者对于精准量化之重要性的信念。

读者或许从少年时代开始即真切地了解自己在智力上的相对优势和相对劣势。但是你或许会感到吃惊。你真正认为自己所擅长的东西,可能并非你实际上擅长的,又或者你可能会比自己所认为的更加聪明或更不聪明。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智力呢?我们倾向于认为“聪明”是某一个特征,而非一个复杂的特征组合。如果忽略智力的其他类型,比如在比奈之后出现的情绪智力、运动智力、艺术智力等,只谈到心智方面的能力,你仍然能发现心智聪明的表现方式多种多样。在中学阶段赢得拼字比赛会的人,被称作“数学大师”的人,毫无失误迅速解开魔方的人,这些人在其他领域就一定是聪明绝顶的吗?

如果你曾经做过带有子量表的智力测试,如比奈测验,那么在比较自己与他人的相对优势和相对劣势时,是非常有意思的。你的视觉空间推理能力如何?你是不是那种能够马上想出如何将家里的不同行李箱放到SUV后备箱中的人?又或者,你是不是那种人——在组装宜家家具时,直到接近最后一步,才发现旁边的一大片木板早就应该安装上,否则抽屉就无法组装成?

你的工作记忆——也就是大脑的“剪切板”——的功能怎么样?或许你刚刚在五分钟前修改了自己的密码(这已经是第十九次了),但是,此刻,当你在另外一台设备上登录时,你又把密码忘记了?听起来很耳熟吗?良好的工作记忆能够帮助我们按照大脑所记忆的方向驾驶,帮助我们一边与刚刚遇到的两位陌生人寒暄,一边记住他们的名字。这些能力在人群中的差异程度极其巨大。

不妨让我们以量化推理为例。其中当然涉及数学能力,但这并不等同于你要将乘法表格背诵到二十,或者是记住计算三角形余弦值的具体公式。相反,量化推理指的是使用数字解决问题的先天倾向。你能否在三十周岁生日的当天,自然而然并且下意识地认识到,当天并非你人生第三十年的起始,反而是人生第三十一年的第一天?(毕竟,在你呱呱坠地的时候,你还不是一周岁。)你能否在“糖果机大赛”中准确估计糖果的数目,又是否能够迅速判断出哪个足球运动场能够容纳更多的观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你的量化推理能力可能就会很强,即便你在数学课堂上总是心不在焉。

当然,如果我们心神分散,压力较大,睡眠不足,或者处于抑郁状态,我们的专注力以及思考与记忆的能力会大幅减弱。这在实际进行智力测验的时候也会发生。

对于某些人而言,不同智力子类型之间的差异极其巨大,以至于他们在自己的弱势领域甚至已经达到了学习障碍的程度。某些人在某一领域智力极高,但是在另一领域则相对较弱,两者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当家长或者教师为孩子的学习能力感到担心时,多数会寻求智力测验的帮助。确定出智力子类型之间的相对差异,有助于针对个体特点制定特殊的学习计划,最大限度地提升学习效果。这其实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轮转,又返回到了一百多年之前比奈设计测验时的初心,那就是解决法国在校儿童的学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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